60.
黄少天动了动嘴唇,说了什么。
叶修没听见,皱眉:“你在说什么?”
黄少天提了声音:“有开水吗?没有我现在就去烧,你先把药吃了。”
叶修凝视他几秒,最终垂眸:“水壶里有开水,我的杯子在消毒柜里,可能有点烫手。”
叶修把药全部倒进嘴里,就着兑好的温水一口气吞了,还是留下了一丝苦意在舌尖侵蚀。
“叶修,我只是有点不放心你。”黄少天这时候开口,表情不很分明,“你不知道,你喝醉后有多……额,我说得太快了。”
叶修又喝了几口水才把苦意稍稍冲淡了些,靠回枕头,把整个身体都交给这柔软支撑。他冷声道:“你过来。”
黄少天没有动,站在那里如同一棵白杨般挺直,隐隐有股不合时宜的固执和倔强。
叶修笑了一声,重复道:“黄少天,你过来。”
他对他,仍然是上位者教训的姿态,仍然是长辈对小辈理所当然地命令的态度。
黄少天抿紧了唇,脸色苍白,眼睛显得更加大。
叶修脸色慢慢沉下来,他别开目光,转向窗帘半掩的窗户。“你不愿过来,是因为你不敢?站在那里,我看不清楚你的表情,所以你没有负担?”
“你在说什么?叶修,我其实一直想说,我做什么你管得着吗?你叫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?我不过来你就开始这么说我?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?”黄少天的声音冰凉,清澈,就像深井里的泉水。
“我一直没想清楚,沐橙怎么肯帮你。”叶修没有理会他的愤怒,只是平静地表达他的疑惑。
“……”黄少天半晌没有回答。
叶修知道他走过来了,从右边绕到他面前,然后慢慢蹲下来,以仰望的姿态注视着垂眸看他的叶修。
“我再怎么喜欢你,那也是过去的事了。我既然已经说了放弃,怎么可能还去做其他的事情?我没和苏沐橙有什么联系。”黄少天的姿势如同乞怜,表情却不透出卑微来,是他气质使然的不卑不亢。“至于我怎么会在这里,是因为我当时上厕所回来正好碰见她和张家兴扶你出去。我……之前配了钥匙。所以从头到尾,和她没有一点关系,你不要误会她。”
叶修细细看了他几秒,然后开口:“什么时候配的?”
“……那夜你睡得很沉,我起得早,把你钥匙拿去配了。之后先回来把钥匙放回原位,才又下楼买饭。”
叶修顿了两秒,“黄少天,你知不知道,你这是犯法。”
“……那都是冲动。这些都是冲动,不会持续太久的,大概。”
叶修神色莫测,伸出手,却停留在半空中。“……你怎么想的,当时……还走那么多路。”
黄少天惊讶,正要说话,却见叶修皱眉闭眼,手已经按住额头。
“怎么了?还头痛?”他站起来俯身仔细看他的脸色。
叶修微微点头,“没什么,过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“你这么小的酒量,也好意思托大。真不怕出事吗?”黄少天微嘲。
叶修不回答这个,反而睁眼,发现又回到了刚醒过来时的姿势,不由一哂,道:“你说什么,我就相信什么。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应该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。别让我失望。”
黄少天从容与他对视:“你放心吧。我不会说谎的,尤其还是对你。”
***
待叶修好了许多后,天色已经很晚,黄少天也没留意,立刻就要离开,被叶修阻止。
“你应该也没怎么吃。我这里刚好剩了些火锅材料,不介意就一起吃了再走吧。”叶修从床上下来,边往厨房走,边对已在门边的少年说。
黄少天不吭声,跟着他,叶修去准备材料,他便坐在餐桌旁,端端正正。
“是红汤,你应该不讨厌?”叶修问了一句。
黄少天摇了摇头,反应过来他看不到,于是说:“我就是喜欢吃辣。有多辣就多辣吧,我都没关系。”
叶修“嗯”了一声,正把涮菜一一装盘。
两人沉默地吃完。两个大男人吃饭,不比女孩子,自然吃得干干净净。
叶修制止黄少天的帮忙,自己把碗筷收拾干净。清水哗啦啦冲洗着碗筷的声音,却并没能把关门的声音掩盖。
面对面便不能够正常地对话,隔得远了反而能微笑起来,这是不是太奇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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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篇文,按我的大纲来看,咳,真有点长……心累……Q_Q